慕瓷攥着浴袍的手微微鬆開,「我我就是覺得有點冷,暫時先不脫了。」
她轉身,選擇背對着霍行澗。
下一秒,身後傳來男人的啞笑,「剛才還有點熱,現在又有點冷?感冒了?」
話落,男人的手就搭上了她的額頭。
霍行澗撐在她身側,輕輕蹙眉,「這也不燙啊。」
慕瓷耳根瞬紅,她盯着霍行澗稜角分明且近在咫尺的臉,內心深處有兩個人在來回廝鬥,一個說讓她不要矜持,順從自己的內心,一個說讓她不要違背自己的意願,繼續待在自己的舒適圈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忽然抱住了霍行澗的脖頸,吻上了他的下巴。
一瞬間,霍行澗眼眸染起暗欲。
慕瓷見他沒回應,有些侷促的縮回手。
「你,你不想嗎?」
她的臉頰有些紅,濕漉漉的眼眸裏帶着幾分期盼,像是可憐巴巴的小貓。
霍行澗喉結滾了滾,「衣服都換了,就只是一個吻?」
慕瓷瞳孔緊縮,耳根紅的更厲害,「你都知道了?」
霍行澗嗤,「垃圾桶里,你衣服的標籤很難讓人看不到。」
他俯身,吻上慕瓷的唇。
慕瓷本能抬頭,膽子也漸漸大起來,手順着霍行澗挺括的後背往下,摸上了他的腰。
正在她準備繼續往下的時候,手腕忽然被男人捉住。
「慕律師,你最近膽子挺大。」
他扣住她的下巴,「誰教你的,嗯?」
慕瓷心跳有些快,本能想縮回自己的手,但是被攥着動彈不得。
她抿唇,「你不喜歡嗎?」
慕瓷其實有些拿捏不准男人的心思,尤其是霍行澗。
之前這種事情,大部分霍行澗都是主導者,他會毫不吝嗇讓她滿意,而且這種滿意不是單方面的討好,是身體上的契合。
她之前,從來不覺得,自己是需要主動的。
直到上次洛殊說的那番話。
見霍行澗遲遲沒反應,慕瓷莫名也有些心虛和尷尬,那種主動卻沒有得到回應的感覺,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她偏開臉,「你要是不願意,就到此為止吧,我沒興致了。」
頓了頓,「很晚了,睡吧。」
慕瓷用了很大力氣,推開了霍行澗抓着自己手腕的手,轉身背對着霍行澗。
她閉上眼睛,心頭那股煩躁,卻讓她久久難以平靜。
不多時,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慕瓷回頭睨了一眼,只看到了霍行澗走進浴室的背影。
緊接着,花灑的聲音響起。
慕瓷起身靠坐在床頭,沉默了足足兩分鐘,才拿起煙盒去了陽台。
冰冷刺骨的水落在身上,壓下了霍行澗心底的燥熱。
他手撐在牆壁上,淋了足足二十分鐘。
再出來,慕瓷已經睡着了。
霍行澗走過去坐到床邊,盯着她看了好幾秒,才摸了摸她的臉,輕輕嘆了口氣。
直到霍行澗離開臥室,慕瓷睜開眼睛。
她看着空蕩蕩的臥室,心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,過往那些不好的情緒鋪天蓋地襲來,幾乎將她全部籠罩。
後半夜,慕瓷徹夜未眠。
她吃了藥後坐在陽台,抽了大半盒煙,腦袋都有些渾渾噩噩。
直到天色將明,她被一通手機鈴聲吵醒。
是一個陌生電話,「您好,請問是慕小姐嗎?之前您跟我們預約過,不知道您今天有沒有時間,來我們店一趟?」
慕瓷愣怔了兩秒,才後知後覺,這通電話是誰打的。
她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,「今天可以嗎?」
「可以的。」
慕瓷嗯了一聲,「我十點多過去。」
她掛斷電話,看着窗外亮堂起來的天色,呆坐了好一會兒,才起身洗澡換衣服。
半個小時後,慕瓷下樓。
她怕自己的臉色嚇到人,還特地畫了個淡妝。
張媽見她一大早要出門,瞬間放下了手裏的湯羹,「慕小姐,您這是要去哪兒?」
「見個朋友,」慕瓷道,「晚點兒回來。」
她走的時候,還叮囑了張媽,讓她送霍簡辭去學校。
霍行澗從書房出來的時候,發現臥室的門開着。
裏面沒人。
他下樓詢問,張媽道,「慕小姐說她見個朋友,晚點兒回來。」
頓了頓,「您可以給她打電話問問。」
霍行澗嗯了一聲,他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,坐在客廳的沙發,給慕瓷打電話。
然後,手機鈴聲就在臥室響了。
慕瓷出門的時候,特地沒帶手機,她全身上下只戴了錢包。
兩個小時後,她成功抵達目的地。
店鋪藏在老巷子口,被兩顆大大的梧桐樹遮蔽着,慕瓷下車後,從錢包里掏出現金遞給司機。
司機明顯怔了下,「我這沒現金,一時間也找不開,你可以掃碼嗎?」
慕瓷搖頭,「不用找了。」
她把錢遞給自己,隨後自己順着巷子口往裏走了一百多米,看到了一家紋身店。
與其說是紋身店,不如說是一家沒有牌匾的私人工作室。
店裏面掛着滿滿當當老式港風海報,旁邊的置物柜上放着很多老式碟片和cd機,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一件拼接的花色吊帶棉布裙,正坐在躺椅上,拿着素描本畫圖案。
聽到腳步聲,女人回頭,「慕小姐?」
她第一時間放下素描本起身,把旁邊的沙發騰了出來。
「你先坐,我去倒杯水。」
女人去旁邊的飲水機接水,慕瓷目光落在了躺椅上的素描本上。
那上面,是已經完成的一個紋身圖案。
女人把水杯放在茶几上,解釋道,「你只給了一串英文名,我就按照你的要求設計了,你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的。」
慕瓷盯着那串英文,搖頭,「挺好的,不用改。」
女人怔了下,「那就紋這個?」
慕瓷嗯了一聲,算是回答。
女人點點頭,把素描本拿起,「你打算紋在哪裏?」
慕瓷目光有片刻的停頓,隨即低頭摸了摸自己心口往下,第二根肋骨的位置。
「這裏吧。」
女人很明顯見多識廣,對於這種事情見怪不怪,她隨口道,「第二根肋骨,你紋的這個名字,是你喜歡的人?」
慕瓷想了下,「是。」
女人嘆了口氣,提醒,「你要紋的這個位置,比其他位置要疼得多。」
慕瓷點頭,「我知道。」
就是因為知道,所以才要紋。
慕瓷在紋身店待了四個多小時,結束的時候外面似乎有客人來,女人道,「我去幫你拿藥,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。」
慕瓷環顧四周,目光本能落在了茶几放着的照片上。
照片中,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跟唐慕琛站在一起,臉上洋溢着青春肆意的笑。
少女眉眼清純,可還是能看到紋身店老闆的影子。
她跟唐慕琛認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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